“语言到处成为一种自为的暴力,它好像伸开鬼臂搂住人们,把他们推向他们原本不想去的地方。只要他们试图互相通知和联合从事一项工作,一般概念甚至纯粹字音的幻觉就抓住了他们,由于自我传达方面的这种无能,所以,他们的集体精神的形成又带有自我误解的特征,就此而言,它并非满足真正的需要,而仅仅反映了独断专行的词和概念的空洞性。于是,人类在其一切痛苦之外,又加上了约定俗成这种痛苦,也就是说,并无情感的一致,却要在语言和行动方面达成一致”(《悲剧的诞生》,1985年),尼采的这番语言审美是对传统社会暴徒统治的鲜明写照。他勇敢地揭开了传统社会讳莫如深的典故——再如,“在语言的衰落中,人们也成了词的奴隶”、“我们的教育是现代社会中最陈腐的东西”、“在闹市观望行人,看成千上万的人表情迟钝或形色匆忙地走过去···他们一定心情恶劣···因为不正确的感觉驾驭着他们,根本不容许他们向自己承认自己的不幸,只要他们想说话,习俗就在他们耳旁叮咛点什么,他们的理智就仿佛因咒语的魔力饵瘫痪了,以致他们把自己的不幸说成幸福,并且相当自愿地联合起来奔赴自己的厄运。这样,他们被彻头彻尾改变了,被贬作了错误感觉的驯顺奴隶”(注:可参考我们在《新论语:管理学主旨学派精彩观点选载》III的相关陈述:“走在反向社会的街道上,注视着善与恶混杂的路面,经历着善与恶碰磕的场景,体会着不屑于善者恒善、恶者恒恶的制度,我们时时会思考,有多少行色匆匆、趾高气扬、踌躇满志、洋洋自得、东张西望、魂不守舍、吊儿郎当或心慵意懒的人为人类社会退化至此感到羞惭或做出些善意的其他举动?”)、“这个时代是一个卑鄙的时代”、“今日的学者和哲学家并非利用印度人和希腊人的智慧使自己变得正睿智宁静,他们的工作纯粹是为了给现代制造一种智慧的虚假名声”、“凡是尚未在庞大的职业机构和权力机构的活动中耗尽的,仍然积极的精神力量,其唯一使命便是为现代进行辩护和开脱罪责了”、“国家学说,民族学说,经济学说,贸易理论,法学——如今一切都带有那种预备辩护的性质”——做了传统社会从不鼓励、无“人”(即类人或非人)愿做的人都会做的事情。晚年的尼采常被说成是患了“精神病”、“痴呆症”或“遗传性多发梗死痴呆病”(CADASIL),谁信?传统社会!我们绝对相信,是作为词奴的传统社会将这些含有歧视鄙弃韵义的字眼往他身上扣。我们从尼采处学到了关于传统社会的还可以有的表述:衰落的传统社会、陈腐的传统社会、不幸的传统社会、瘫痪的传统社会、卑鄙的传统社会、虚假的传统社会、唯一使命是在开脱罪责的传统社会。就为这,我们得记着尼采!——管理学主旨学派